2015年5月22日 星期五

【利艾】crepuscule(R18)

※少年花嫁衍生設定
※R18情節有,OOC慎入
※收錄在《Primrose》再錄集之中,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走通販or 5/31 ICE2有販售(寄攤K23)
懶洋洋通販








皎潔的一輪明月高掛夜空,澄澈清朗的天空中星子密布,閃爍著點點星光。夜晚的微風輕輕淺淺的吹進屋簷底下未關上的窗櫺,窗戶旁和木製床框邊羅列一排象徵喜氣的大紅蠟燭火光搖曳,將偌大的室內空間照的明亮,倒映在壁上頎長的影子一陣搖晃,直到風聲止息才歸於靜謐。

擺設簡單整潔的室內只剩下輕淺細微的呼吸聲,和蠟燭燈芯劈啪燃燒的細碎聲響。只見坐在床沿的人兒頭上罩著朱紅色的薄紗,虛掩年輕秀麗的面容,一身同色系的手工縫製衣裳上布滿精緻瑰麗的金線刺繡和琳瑯流蘇,似是貴重非凡的衣著。少年纖細潔淨的雙手輕輕交疊放在大腿上,安靜地傾聽室外傳來的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與室內的寂靜相比,外頭廳堂正在進行的宴席卻是熱鬧歡快,東道主與賓客皆是懷著不醉不休的心情大口喝著美酒佳釀,酒過三巡後大聲地說出祝賀的吉祥詞句,為美好的日子大肆慶祝。眾人似乎已將等待中的少年遺忘在角落,無形之中,忐忑的期待與不安悄悄蔓延滋長,如同潮汐隨著夜幕的降臨而悄悄地爬上沙灘,一拍一拍地敲打他的心臟。緊張不安的心緒漫過他的心頭,最終無法抑制的溢了出來。

枯燥無味的等待過程讓他失去了耐性,纖長的十指緊揪著膝上絲滑柔軟的朱紅色衣料,心底默數了十秒鐘,長長的吸吐一口氣之後他鬆開手指,緩緩地用手背掀起遮蓋視線的紅色紗巾,展露出一張妝容清麗卻雌雄莫辨的臉蛋,同時讓視野豁然開闊。他小幅度的轉動腦袋,打量著室內整齊大方的擺設,房間內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比的好奇,卻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聲響,只能憑著一雙水靈的糖蜜色大眼四處張望,遠遠的欣賞布置風格。

他眨著雙眼,有些侷促不安的觀望環境。第一次進入仰慕已久的男人的起居室,難免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將一切景緻都用力地烙印在腦海中,生怕一轉身這一切就煙消雲散。

少年其實對於自己即將面對的未來,仍懷著些許的踟躕惶然。若說不會感到茫然不安,絕對是騙人的。

畢竟他的年紀只有十五歲,正是從孩童轉向成人的過渡時期,許多事情他仍是懵懵懂懂,也不曾妄想過自己會擁有如何美好的未來。五年前為了安葬相依為命的母親而把自己賣到這座盜匪聚集的山城,做著粗重的雜役工作只求溫飽。他從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也從不期待有一天會從天上掉下黃金白銀、讓他脫離刻苦的生活。住在城寨打雜的日子雖然辛苦了些,但是比起在街頭流浪來的好。

但事情發展得太快太令人措手不及,他無所適從,他對於自己為何坐在這裡仍感到疑惑和受寵若驚。

環視了一遍室內擺設之後,少年緩緩垂下腦袋。他抬起右手,將掌心湊到鼻尖輕輕嗅聞,殘留掌心的淡淡香味提醒了他三十分鐘前發生的事情不只是一場夢境,而是凌駕於虛幻之上的真實。他依然能夠清晰的回憶男人如何牽著自己的手,相偕走過一道又一道婚禮的繁文縟節,掌心傳來微涼卻堅定不搖的溫度,彷彿告訴自己可以安心地將未來託付給他,一切都不需要擔心。

縱然他只知道這座山城的主人是個實力強大的黑髮男人,雖說個子不算高,脾氣卻相當暴躁,而且擁有嚴重的潔癖症,眼裡容不下一粒灰塵。關於男人的身世背景、思考模式、處世之道,他卻不甚清楚明瞭,只是偶爾聽別人提起幾句有關男人創下的英雄事蹟。至於男人為何命令心腹將自己捉來,一句解釋也不給就為他披上朱紅色的華貴嫁衣,然後推到禮堂上進行婚禮,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行動模式,他仍想不透有哪些地方不大對勁。

靜默地坐在床沿的少年正獨自思忖著,那扇貼著紅色緞帶的門扉卻在此刻驀然被推開,今夜的男主角乍然登場,踏著穩健的步伐朝著床邊走去。少年慌忙的將朱紅色頭紗蓋好,故作冷靜地等著黑髮男人靠近,只見他毫不遲疑的捱著少年坐定,伸出手挑起那片薄紗,讓兩人之間的阻礙物瞬間消除。

少年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欣賞男人線條分明的臉龐,以往雖然有過幾面之緣,但總是遠遠的觀看、並在心底默默的崇拜著對方。他從未想像過有一天能夠拉近兩人之間遙不可及的距離,霎時間竟有些看呆了。

「我終於得到你了,艾倫唷。」

利威爾墨黑色的眼眸毫無保留的撞進艾倫那雙燦金色的大眼中,沉穩的目光好似在訴說著世間唯一的真理。後者還來不及消化這句話代表的意義,就被對方的一個親吻封住唇瓣、剝奪了思考與言語的能力。

熾熱的唇瓣貼上他的,瞬間染上了利威爾的氣味與溫度,艾倫感覺到男人的手掌環住自己的腰部與後頸,傾身將自己向後方的床榻壓倒。他順著利威爾的力道躺下,緩緩閉上雙眼,承接來自男人的溫存熱度,灼熱的呼吸交換之間陳釀的酒氣撲鼻而來,讓他也跟著微醺幾分。軟滑的舌頭撬開他的貝齒,探入初次被開發的領域,毫不拖泥帶水的直搗柔軟的內壁,索求他的回應。

艾倫嘗試著回應男人有如狂風驟雨的親吻,卻被對方主導著一切,他顧不上其他感受,只覺得被強勢的奪去初吻好似被捧在雲端一般輕飄飄的。迷迷濛濛之際利威爾退離了他的唇瓣,轉移到他的耳畔,張嘴輕輕地嚙咬泛紅的耳殼。

「屋樑上有人。」

然則利威爾輕聲說出的話語既不是動聽的情話也不是酒醉後的呢喃,而是包裹著真實的利刃,瞬間劃破了參雜糖蜜的甜美氛圍。

「什麼……?」
「噓、別看。」

利威爾低聲嚇阻艾倫反射性的動作,然後下令,「聽我動作。」

艾倫一臉疑惑的眨著燦金色的大眼,試圖理解現在的狀況,只見利威爾雙手撐在他的身側,有意無意地將他護在身下,一邊聆聽屋內的動靜。一時之間氣氛轉變成山雨欲來的前夕,些微風吹草動皆能引起刀光劍影。

「吻我、現在。」

然而利威爾的第一個指令卻讓艾倫遲疑了好一陣子,他看見男人的脖頸近在眼前,象徵雄性的鮮明喉結隨著話語出聲而細微鼓動,一跳一跳的主脈搏透出強烈的生命力,這距離幾乎能辨明白皙肌膚之下浮動的血管。撲面而來的男性費洛蒙氣息更是讓艾倫不知從何下手。

「那個……老、老大?」
「別怕,有我在。」

利威爾沉靜的嗓音從上頭低低的傳來,接著在艾倫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雖然不甚明白自己心中的悸動代表的意義,艾倫能明白的就是利威爾親暱的舉動給予他莫大的安心力量,讓他鼓足勇氣伸出雙手環抱利威爾。

艾倫雙手勾著利威爾的頸子,歪著頭湊上去親吻男人的頸項。輕輕淺淺的吻對利威爾而言只是撓癢的程度,他卻無心去在意艾倫的蜻蜓點水,他查覺到蠢蠢欲動的刺客已然按捺不住,自投羅網正好合了他想速戰速決的心思。

美好的新婚初夜若是有人煞風景的打擾,利威爾身為新郎官肯定不會善罷干休,何況那人從最初就帶著殺意想要和自己同歸於盡。
利威爾摟抱著艾倫的身軀,從床榻的右邊迅速地翻滾到左邊,躲開了第一下的擊殺,方才兩人躺過的床板霎時被刺穿一個破洞。利威爾鬆開手接著在轉身面對刺客的同時抽出暗藏在腰際的雙刀,格擋住緊追其後的第二下刺殺,刀劍交錯的瞬間發出響亮的金屬撞擊聲,擦出微小的火花。

利威爾的力氣非凡,但蒙面的刺客也並非省油的燈,兩人武器對峙僵持不下,陷入比拼耐心的拉鋸戰。誰若先抵擋不住對方的攻擊,誰就會死無葬身之地。身為城寨當家的利威爾相當明瞭世道的生存規則,他一路走到今日的地位自然免不了刀鋒與鮮血的爭鬥,而他更不允許自己命喪人生的大喜之日。

縱然刺客用黑布蒙住了一半的面容,利威爾仍不放棄的緊盯對方的眼神,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他很確定眼前的黑衣人是自己認識的人,只是一時還想不起來那雙陰戾眼眸的主人名字。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天底下最難提防的敵人是內賊,若不是早先察覺城寨內部瀰漫一股詭譎的氣氛,利威爾也不會出此下策撒餌釣魚。只不過利威爾沒料到對方出手的時機比他預想的要來的早,嘛、反正他沒有在別人窺視之下還能安然做愛的性癖。上上策乃是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若是只論武力和格鬥技術,利威爾擁有相當的自信,方圓三百公里之內沒有人敢跟他爭奪第一。但是此時利威爾身後還有一個艾倫要顧及,他打鬥起來難免有些綁手綁腳,與刺客交手幾招之後利威爾奪得先機佔了上風,有意將對方引導到屋外去決勝負。他雙手握著的快刀一步一步進擊,將黑衣刺客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見招拆招地接下利威爾的攻勢,卻逐漸被迫後退、朝著門邊挪動步伐。

利威爾出手又快又狠,招招直攻要害,蒙面人只能以雙手劍格擋攻擊,防守之餘還不要命似的襲擊利威爾的死角。利威爾雖然險險地躲過卻免不了被劃破衣裳,多了好幾道缺口,然而刺客身上的傷口卻隨著時間增加,動作也因失血而逐漸遲緩。

屈居下風的黑衣刺客眼見已無退路可走,面前的利威爾就像一尊以攻擊代替防守的阿修羅,那是身經百戰出生入死才練就的靈敏度和強大的信念。原本他打算藉著喜宴氛圍放鬆無防備的時候伺機下手暗殺,篡奪當家之位,怎料反過來落入對方設下的圈套之中。蒙面刺客心知肚明自己絕無活路可走,但是若不拚死奮戰到最後一刻,那就有違平時利威爾對他們的教誨了。

輕笑一聲,不是為生而戰卻是為死而戰。黑衣刺客無聲的捱下利威爾刺入自己腹部的一刀,縱然傷痕累累他仍不屈不撓,咬牙使力揮劍斬向近在跟前的利威爾,破開一道空隙,趁機躍身破窗而出,落入昏暗無光的庭院,徒留斑斑血跡在日久磨損的胡桃木窗框上。

利威爾毫不遲疑的追了出去,卻見刺客停留在院落中等候自己,沒有逃離的打算,反而露出想與自己拼鬥到底、視死如歸的眼神。黑衣刺客趁著利威爾的雙眼還未適應黑暗,先發制人取得先機,利威爾只能憑藉本能的動作,閃躲對方的襲擊,他倏然察覺刺客的招式套路有些熟悉,彷彿兩人曾經如今日這般,在月色朦朧的夜空下相互過招。

「喂、你小子真的想殺我嗎?」

利威爾的雙刀壓制在敵方的雙手劍上,縱使虎口發麻他也沒有後退的打算,死死的箝制對方的動作,面對面詰問。

「這是你教給我的,不到最後一刻,勝負還未分曉。」
「愚蠢,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那是過去的事情,現在可很難說啊。」

黑衣刺客向後跳躍的瞬間抽開劍刃,擺開架式預備出招。此時利威爾的雙眼已經適應黑暗的環境,銳利如鷹隼的眼神緊盯著對方的動作。

夜風吹拂過樹梢傳來沙沙的細微聲響,濃厚鐵鏽般的鮮血氣味在空氣中漫延,愈發遲鈍的動作顯現蒙面刺客此時已然疲憊不堪,只依憑意志力在戰鬥。

利威爾雖然在宴席上喝了點酒,仍舊保持清醒,隨時備戰,在新房內的醉態和親密舉動全是為了降低對方判斷力的權宜之計,藉此引他咬餌上鉤。

利威爾本不是嗜血好鬥的人,只是世道不允許他成為弱者,要活下去就必須不斷的變強,他三十多年的人生經歷深刻的體現了他唯一的生存之道。

排除阻礙自己前行的路障,驗證自己的強大實力。

最終利威爾沒有讓刺客活下來,他沒有阻止對方在自己面前自刎的舉動。最後的一點尊嚴他選擇為對方保留。

清澄月光下,消逝的生命如經歷烈焰焚燒的枯木,徒留一地灰燼,清朗夜風輕柔的將他帶向遠方,絲毫不眷戀。

「我無意殺你,你卻為了殺我而死。」

利威爾低聲呢喃那人的名字,為昔日的夥伴情誼默默哀悼。

聞聲趕來在旁待命的心腹接手了後續的事宜,將屍體從當家居住的主院落移開,妥善處理後事。

交代了幾句話,利威爾收起了武器,回到新房中,他知道有人還在等他解釋。

「老大,您沒受傷吧?」

艾倫憂心忡忡地站在門邊,望著朝自己走來的黑髮男人,方才庭院中的對決他都看在眼底,但兩個男人拚上生命的決鬥不是區區外人能插手的,遑論他們絕非泛泛之輩,無情刀劍過招的速度眨眼就跟不上,一盞茶的時間就交手了數十招,招招所向披靡。艾倫再一次刷新了對利威爾的仰慕指數。

「沒事,我老早知道有人想要殺我然後取代當家之位,所以我精心設計了一場戲,有心人就自願上鉤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利威爾為自己倒了一杯紅茶,手指抓著杯緣,湊到嘴邊喝了起來,好似方才只是去找隔壁鄰居下棋一般愜意。

「倒是你,把臉洗乾淨吧,我已經命人打一盆水來了。」

淡淡瞥了艾倫一眼,利威爾離開之前不忘交代,「我還是喜歡你素淨的模樣。」

「是……。」

利威爾又出去巡一圈確認事情已經辦妥而且沒有驚擾其他賓客,再度回到房中時,艾倫已經洗去臉上的胭脂,露出一張清秀少年的臉蛋。

「還不賴。」

湊到艾倫身邊,伸手捏了一把如剝了殼的白煮蛋似的柔嫩肌膚,利威爾心滿意足的勾起淺笑。「早些休息吧,時候不早了。」

「老大、請等一下。」

見到利威爾轉身欲走的模樣,艾倫慌不擇言的喊住男人,手的動作更是比大腦反應更快,不假思索就揪住了利威爾的禮服袖口。被艾倫這麼一扯動,利威爾衣袖上被劍刃劃破的缺口更加擴大,暴露出一大片肌膚。

「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扯壞老大的衣服。」

「沒事,衣服破了再換一件就行,別太介意。」

……要不把衣服脫下來,我來縫補吧?」

艾倫急忙編了一個正當理由將利威爾留下來。方才聽到了利威爾的解釋,他才意會到男人對自己溫柔的原因只是為了成功演好一場戲,而自己只不過是男人手裡的一顆棋子罷了,任由擺布還妄想得到幸福,未免太不知輕重。

縱使知曉實情如此,艾倫還是無可救藥的貪戀男人給予的溫存,就算只有一夜也好。

「才新婚第一天就學會脫我衣服了嗎?有意思。」

利威爾興味盎然地看著眼前與自己結縭的少年,話中有話的刻意調侃。

「我、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幫您做點事情。」

艾倫卸了妝的臉蛋驀地浮現一抹紅暈。面對利威爾促狹的戲弄,少年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既然你都開口要求了,就交給你處理吧。」

嘴角淺淺一彎,婆婆媽媽不是他的作風,利威爾毫不猶疑地褪下禮服外褂,交給艾倫縫補。

少年翻出了針線盒,坐在桌邊的凳子上低頭穿線縫補華貴的結婚禮服,專注投入的模樣讓利威爾看得出神,一邊啜飲紅茶一邊在心底感嘆這光景還不賴。

「小的時候家裡很窮,沒有辦法天天穿新衣服,舊的衣服只有少少幾件,衣服穿破了都是媽媽親手縫補的,後來媽媽不在了,我也學著自己縫補衣服,起初技術不是很好,把衣服補丁弄得醜醜的,比狗啃的還難看。不過現在已經很熟練了,老大以後可以放心的把需要縫補的衣服交給我……。」

驀然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太踰矩的話語,艾倫打住話題,乾笑兩聲打哈哈帶過略為尷尬的氣氛。

「嗯,以後我的衣服就交給你處理了。」

利威爾優雅地放下茶杯,卻見艾倫低垂著腦袋不發一語。

「我……或許只是老大手中的一顆棋子,為了引出目標物而充當新娘,配合演出一場設計好的戲碼。」

一切只是逢場作戲。

「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是我很開心擁有這樣幸福的時光。謝謝您給予我的溫柔,利威爾先生。」

晨曦來臨的時候,這樣的幸福將會化為泡沫幻影。

艾倫抬起頭,扯開一個生硬的笑容,臉上的表情卻比哭泣還難看。略帶哽咽的嗓音更是出賣了他意圖掩蓋的情緒,「衣服補好了,天亮之後我會回到自己該回去的地方。」

「艾倫唷,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利威爾沒有接下艾倫遞來的衣物,而是站起身,將那顆柔軟又毛茸茸的腦袋一把按在胸膛上,好似要將少年的不安盡數揉進自己心口一般毫不溫柔的肆意搓揉,「我今晚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娶你當壓寨夫人,揪出內賊只是順便,別誤會了。」

「利威爾先生?可是……我是男孩子啊。」

「男孩子又如何,只要我喜歡你就足夠了。艾倫唷,給我記清楚了,我從來沒有放你走的意思,你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聽到利威爾語氣篤定的宣示佔有權,艾倫再也壓抑不住情緒,豆大的淚珠跌出眼眶,落在男人單薄潔白的襯衣上,沾濕一片淚痕。他顧不得是否會被有潔癖的男人厭惡,手指緊揪著利威爾乾淨的襯衣,眼淚和鼻水都蹭在上頭,像個孩子似的縱聲哭泣。

良久,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艾倫抬起臉蛋,眨著濕潤氤氳的蜂蜜色眼眸看著利威爾。

「對不起,把您的衣服弄髒了。」

「現在道歉不覺得太遲了嗎?」

「唔、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眼前抽抽噎噎的少年,利威爾伸出手指抹去艾倫臉頰上的淚痕。望見那雙燦金色的大眼裡倒映著自己的模樣,利威爾心情愉悅的嘴角微彎,俯身親吻艾倫可口誘人的嘴唇。

濃密纏綿的接吻再度奪去艾倫腦袋瓜運作的機能,只一心沉溺在利威爾給予的霸道溫柔之中。無法傾訴的情感全數化作唇舌間的囈語,融化在男人掠奪般的濃烈親吻。

利威爾眼見少年已不再露出惶然不安的神情,雙頰卻像是熟透的紅蘋果般嫣紅剔透,迷濛的眼神巴巴地望著自己,纖長的睫毛還殘留著點點淚滴,那雙鮮嫩欲滴的唇瓣沾染水光,更是不斷引誘人再咬一口。他怎能按捺住內心騷動的慾望,呼之欲出的熱烈情感在他的胸口不斷鼓譟,順著脈搏的跳動匯聚到下身,躁動不已。他再也無法忍耐多一秒。

「繼續做我們未完成的事情吧,艾倫唷。」

耳邊傳來黑髮男人深沉淳厚的嗓音,艾倫還來不及細想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下一秒就被利威爾打橫抱起,以新娘抱的姿勢抱著自己走向床鋪。

艾倫雙手繞過利威爾的後頸,緊緊攬著身強體健的男人,一臉不解的反問。

「老大,我們要一起睡覺嗎?」
「啊啊、現在還不到睡覺的時間啊。」

利威爾動作溫柔的將艾倫放下,接著在他身旁毫不扭捏的率性坐下。看著那張寫滿疑惑的臉蛋,利威爾伸出手掌勾住艾倫的後頸不給他閃躲的機會,性感的薄唇湊近少年的耳畔,張嘴嚙咬著那泛起紅暈的柔軟耳殼,然後低聲說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絕對會讓你很舒服啊。」

「唔……老、老大!」

感覺到男人的手掌探入自己衣服底下,體溫稍低的指尖碰觸到腹部肌膚,讓艾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扭著身子想退後卻被變本加厲的撫摸,那隻大掌不安分的揉著他的胸口,接觸到胸前的突起更是讓他覺得臉上一陣熱燙。

「你手足無措的模樣挺可愛的,艾倫唷。」

利威爾低沉的聲線在耳邊響起,隨著話語而呼出的氣息一陣一陣都像在撓著艾倫的心緒,不得安寧。吹在耳邊的一字一句好似在敲打著他的心口,喚醒他沉睡的情感,從胸口傳來鼓譟的悸動。

「這、這種事情……第一次被崇拜的人觸碰身體,任誰都會覺得害羞吧。」

艾倫羞赧的囁嚅著抗議,卻沒有推拒利威爾的意思,任由男人的手掌在自己身上肆意遊走。

利威爾一邊親吻少年曲線姣好的頸子,一邊卸下他身上繁複的衣飾,穿戴時間花費一下午的精緻嫁衣在男人手底下幾秒鐘就被剝除,瑣碎的裝飾品和衣料都被利威爾一併扔到地上不顧。看著艾倫愈發羞澀的神情,利威爾的心情愈發愉快,二話不說將他推倒在床上。

「我要你徹底成為我的人。」

熾熱的黑曜石眼眸直勾勾地盯著那雙蜂蜜金,微彎的嘴角貼近少年的白皙肌膚,在線條誘人的鎖骨部位落下細細密密的親吻。

「好……。」

艾倫伸出雙手環抱利威爾,讓男人更加無顧慮的在他身上刻下佔有的紅痕。溫軟的舌尖游移到少年胸前挺立的果實,時而打轉時而舔逗,另一邊的粉嫩果實則被男人帶著厚繭的指節愛撫著,讓他不由自主的微微打顫。體內流竄的一股熱流逐漸匯聚到下身,醞釀著蓄勢待發的溫度。

利威爾快速褪去身上僅剩的襯衣,露出線條結實的上半身,俯身伏在艾倫身上,仔細而不溫吞的用舌尖舔過腹部每一寸滑膩的肌膚,少年特有的青春細嫩觸感讓他愛不釋手,微涼的大掌撫摸著少年纖瘦的腰部,緩緩進攻那已然有反應的下身。褪去了礙事的長褲和內褲,青澀的分身在眼前彈出,大掌毫不遲疑的覆上愛撫著,少年忍不住發出細微的呻吟聲,男人也按捺不住體內灼燒的慾火,讓自己腫脹的分身袒露出來抵著少年的,手掌握住上下律動起來。

「嗯、啊……哈啊……嗯。」

呻吟聲與低沉的喘息聲充斥室內,伴隨著淫靡的水聲肆意擴散,情慾曖昧的氛圍瀰漫。只見利威爾的手掌熟練的愛撫兩人灼熱的性器,一邊彎身以舌尖舔弄纏繞艾倫粉嫩的乳尖,感受少年細微快意的顫抖,撫慰的快感隨著手掌動作的劇烈而逐漸累積,然後達到臨界值。

「要……要出來了,嗯啊。」
「艾倫……我們一起,嗯。」

突破臨界點的快感讓兩人雙雙射出白濁的體液,沾染腹部一片濃厚的春色,腥羶的氣味不斷漫延。利威爾拉開艾倫的雙腿,將少年白皙纖細的踝部擱到自己右肩上,順著臀縫探尋幽密的小穴,就著精液的潤滑,試探性的放入一根手指。

感受到男人接續的動作,艾倫從射精的餘韻緩過來,忍不住扭動一下腰部微弱抗議。

「嗯、那裡……啊。」
「放鬆點,我還沒把我的傢伙放進去,在那之前要先潤滑才不會受傷。」

利威爾耐著性子的仔細潤滑窄小的甬道,埋入第二根手指頭擴張。一邊俯身親吻少年光滑無皺褶的大腿內側肌膚,時而舔吮時而嚙咬,留下一排宣示佔有的齒痕與曖昧吻痕。親密色情的舉動也惹的艾倫不時發出甜膩的喘息聲,而利威爾擴張的過程不斷試探找尋敏感點,直到少年發出拔尖的呻吟聲,他更是惡趣味的集中摩擦那個點,讓少年的分身再度挺立起來,前端不斷泌出濕潤的液體,幾乎要再度繳械投降。待到小穴順利容納三根手指之後,利威爾才抽出沾滿精液與腸液的手指頭,將自己昂揚的性器抵著後穴的入口。

「艾倫,我要進去了。」

一聲宣告之後,硬挺的灼熱狠狠埋入少年的後穴,讓他發出一聲驚叫,不由自主的弓起身體,迎合男人猛力的進入,一邊低低喘息一邊適應,從下身湧起的快感更是讓少年有些迷濛。

「嗯……哈啊……嗯啊。」
「放輕鬆一點,我要動了。」

利威爾等到艾倫稍微能夠適應之後才開始抽送他的下身,律動的抽出再猛然挺進,每一下插入都更深入幾分,扶著少年纖細的腰部讓兩人能更緊密貼合。望見艾倫一臉迷濛耽溺的神情,利威爾彎下身輕吻一口他爬滿紅暈的臉蛋,手掌包覆住少年挺立的分身,來回愛撫著青澀的莖柱。

「你的表情很棒啊,哈啊。」
「什麼……唔嗯、嗯啊……。」

艾倫被利威爾的碩大頂弄得有些懵然,一時還沒會意過來男人說的話語,只覺得沉浸在男人給予的快感,其他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顧。纖長的雙手自然地抱住利威爾的背部,毫無防備的誘人神情盡覽眼底。

「但是這樣的表情只能給我一個人看見啊。」

利威爾猛然全力埋入自己的灼熱,挑起的快感令兩人同時發出深淺不同調的呻吟聲。男人加快了抽出與進入的速度,將累積的快感推向臨界點。

「嗯啊、哈啊……感覺……很奇怪啊。」
「喊我的名字吧,艾倫……嗯啊。」

貼在耳邊的淳厚嗓音甜美而醉人,讓他無法自制的順從。艾倫被愛撫的下身隨著男人給予的愉悅快感脹大,熱脹得像是快要噴發的活火山。

「利、利威爾先生……哈啊……利威爾……先生。」
「艾倫唷……我們一起射出來吧。」

互相喊著對方的名字,利威爾猛力的一個挺入,白濁的精液全數發洩在少年緊緻的甬道,也讓少年生嫩青澀的性器再度射出熱燙的體液,一片旖旎春光沾染在白皙的腹部上。

「嗯……肚子裡面熱熱的。」

艾倫呢喃囈語,眼皮沉重的彷彿隨時都要睡去。
利威爾溫柔地親吻欲沉沉睡去的艾倫,安撫他的心緒。在少年墜入夢鄉之前只聽到男人說出一句意謂不明的低語。

「尋覓那麼久,我竟沒發現你卻近在眼前啊。」




隔日艾倫悠然轉醒之時,已是日上三竿的近午時分。

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被清理乾淨,還被套上一條乾淨的內褲,但是除此之外一絲不掛,被利威爾刻上的鮮明吻痕和齒痕一時半會還無法消退。而腰部和背部更是陣陣痠疼不已,想要翻身變換睡姿都很困難。

棕髮少年忿忿地看著眼前熟睡的罪魁禍首,黑髮男人跟自己一樣只穿著一條內褲就寢,面部表情稍微放鬆的無防備模樣令艾倫忍不住多看兩眼,覺得有些新鮮與意外。

撐著痠軟的身體坐了起來,艾倫默默地打量利威爾睡著的臉龐,能夠這樣近距離看見景仰的男人的臉龐,他忍俊不住漾開純真澄澈的笑容。目光悄悄轉移到利威爾裸露的結實臂膀上,艾倫驀地發現黑髮男人右手臂上鮮明的刺青,那圖騰像是張開的一對羽翼,更像是某種軍隊或是軍武世家的徽章,而他竟對那個鮮明的圖案懷有印象。

往事歷歷在目,艾倫回憶起自己八九歲的時候,那時還跟著母親住在城鎮上的貧民區,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困苦生活。然而某一天他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卻被地區惡名昭彰的小混混搶走,對方的個頭比他還要高大許多,當艾倫又生氣又惱怒卻無計可施,正想衝上前跟他們拼死一搏的時候,一道黑影驀然擋在艾倫的身前,敏捷的速度加上靈活的身手,三兩下就擊退了小混混,奪回屬於艾倫的珍貴食物。而他卻忘了黑影的長相,只記得那個強大的男人右手臂上紋有一個羽翼圖騰,瞥見一眼便深刻的印在腦海深處無法忘卻。

「在想什麼呢?」

裝睡的利威爾發現新婚的嫩妻正盯著自己露出傻笑,格外在意的出聲打斷少年的思緒,並一把將他拉入懷中,十指緊扣。

「我最喜歡利威爾先生了。」
聽見自家嫩妻直球的表明心意,加上純真無邪的笑靨,年過三十的黑髮大叔再也忍不住了。

利威爾翻身將艾倫禁錮在身下,低頭親吻少年可口軟嫩的雙唇。


「艾倫唷,再來一發吧?」



<FIN>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