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20日 星期五

【利艾】總裁情人一米六〈第六章〉

※現代架空轉生設定,OOC有
言情風格注意




雨滴點點落下,好似天空在悲泣不斷墜落的淚水。他卻不覺得冷也不覺得嘈雜,沒有溫度也聽不到聲音,依稀可以辨別他身處一片森林中的原野。只看見一名跪在地上的短髮少年,墨綠色的披風被雨水沾濕,背後的圖騰異常的眼熟,他認出那是什麼,每天都會看見的標誌怎麼能陌生。他移動視角看見少年的側臉被深色的髮絲遮掩看不清面容,少年的面前是一塊半人高的石碑,他努力想辨識石碑上刻的文字卻是一片模糊不清。

那名少年張嘴說了幾句話,但是原本聽不到的雨聲卻在此刻淅瀝作響,打斷了少年的聲音。他只能依靠唇語捕捉到最後一句無聲的「再見。」

就在少年抬起頭的一剎那,他的夢境到此結束,鬧鐘的聲響在他耳邊旋繞不絕。里維驀然起身關掉鬧鐘,現在時間凌晨三點三十分,窗外的天色還是黑壓壓一團。他愣怔一下才想起今天星期三是出差的日子,為了趕早上七點的飛機,他和艾連必須在凌晨五點抵達機場辦理登機手續候機。

里維很快的更衣梳洗就拎著收拾好的行李箱出門,先撥電話叫計程車到樓下等候再去按隔壁艾連家的電鈴,只見青年頂著一頭蓬鬆亂翹的鳥巢頭、睡眼惺忪地出現在門後,他當下不管外頭天空還黑著這時間點會不會吵到鄰居,火氣上來直接開罵。

「臭小鬼你以為現在幾點了,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準備出門,逾時不候。」

「哇啊、對不起,我馬上就好。」

見到來人立刻清醒,艾連飛也似的火速清洗整理門面,把那頭亂髮弄整齊、出現在里維面前已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

計程車老早就在樓下等待,拖著行李箱的兩人及時抵達機場,順利登機歷經將近三個小時的高空飛行才降落當地的機場,還要搭乘巴士到碼頭轉搭輪船才能抵達目的地。路途中里維反覆想起凌晨的夢境,最近不知道怎的,是壓力大亦或別的原因,他做惡夢的頻率漸增,從一週一次增加到一週三次,每次的夢境場景都不盡相同。但是從最初的模糊人影到現在清晰的少年身影,他隱約覺得那名少年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卻始終看不清楚對方的面容。

長途跋涉的第一天,兩人抵達下榻的酒店已是中午時分,在餐廳享用了豐盛的當地料理之後負責接洽的人表示要帶他們去四處逛逛熟悉地形,晚上則是和合作案的總經理一起共進晚餐。

那是一個全長約七公里寬三公里的狗骨頭形狀南洋小島,海島的西側擁有一整片狹長綿延的白沙灘,北側有舉世聞名的貝殼沙灘,是全世界排行前三名的美麗沙灘。沿岸的海水純澈見底適合踏浪,離海岸線遠一些的地方則設有民營的水上活動設施,例如香蕉船和拖曳傘,浮淺與深淺也是熱門的活動。低緯度的島嶼一年四季都很溫暖,現在是最舒適的乾季也是最適合觀光的季節,島上隨處可見來自世界各地的不同國籍的觀光客,像里維和艾連這種為了談生意而來的實在少見。

行程的前兩日都在為簽訂合約而忙碌準備,艾連根本無心思玩樂,兩人多半待在酒店的房間中處理自己的事情,里維則是用筆記型電腦上網開著視訊越洋參與公司的會議。

合作案的合約在第二日傍晚順利簽好,里維這才知道為何艾爾文會指定他和艾連搭檔還一同出差,艾連雖然外語流利能力十足,卻礙於外表和實際年齡都太過年輕而容易被輕視。雖然只是代表艾爾文出面帶著書面契約給對方簽名蓋章,只不過有些不方便在電子郵件和視訊中提及的內容必須由艾連當面說明,而合作方若是有意圖變卦不理人,就是里維出面的時候了。一張白臉一張黑臉,艾爾文早就計畫好了。

「那麼萊納先生請在這裡簽下您的大名與蓋上印璽。」

在對方聘請的顧問律師見證之下,雙方簽訂合約。將艾爾文擬定給他的契約書推到金髮高大的總經理面前,艾連和善的微笑,里維則是從頭到尾陪坐在一旁施予無形的壓力。

事情辦妥之後兩人鬆了一口氣,早早睡覺補足精神之後迎來第三天的自由行程,早上在當地有名的海鮮市集閒逛,把惱人的業績壓力與競爭激烈的商場業界拋到天邊去。兩人穿著輕便的短袖短褲與夾腳拖鞋四處遊覽,在南洋國度鋪著灰色石磚的市場小路探險,看著忙碌的商販殺魚喊價,來自各方的客人挑選最新鮮的食材準備享用道地的海產料理。

不時有流浪貓穿梭路旁露天店家的小道,慵懶的曬太陽,溫暖的陽光與自由的空氣令他們深深感受到南方島嶼的熱情與活力。

艾連像個好奇心十足的孩子,不時自動跑開去看露天店家販售的特產玩物,再招手要里維快點跟上他的腳步,衝勁十足的模樣不禁令里維莞爾。只見艾連東買西買提了一堆紀念品回去要發給公司的同僚們,看到艾連交遊廣闊沒有人際關係適應不良的問題,里維十分艷羨,不過這也是艾連的優點之一啊。

午餐時間兩人特地預定了島上著名的西班牙海鮮餐廳的座位,品嚐網路部落格食記推薦的墨魚燉飯與番紅花海鮮烤飯,加上幾道風味絕佳的開胃菜,飽飽的吃了一頓。

填飽肚子之後兩人沿著沙灘漫無目的散步,午後的陽光溫暖卻不太炙熱,折射在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十分耀眼。北方是即將飄雪的低冷溫度,南方卻是悠閒慵懶的輕鬆節奏,反差之大讓偷閒渡假的兩人放慢腳步更加珍惜得來不易的美好時光。

艾連索性脫下夾腳拖鞋拎在手上,赤腳踩著細白柔軟的沙粒觸感十分舒適宜人,只見二人雙雙對對的腳印遺留在他們走過的路徑上,重疊前人的痕跡。艾連興高采烈的奔到海浪拍打的淺灘,在浸濕的深色沙粒上留下明顯的足印,一個浪花拍打過來,立刻洗去足跡,他也不在意,只是遙望看不見盡頭的蔚藍海平面,徐步走著自得自在。

浪潮拍打淺灘,清澈的海水漫過腳踝,透過漂浮著白沫的水波可以看見腳邊的細沙被捲起帶入海中,下一波浪潮打來又將沙粒推上岸。艾連俏皮的抬腳濺起水花,清涼透澈的海水隨著他的一踢一踏嘩啦作響,呼嘯的風聲在耳邊捎來浪花的呢喃,他像個孩子一樣咯咯笑著。

「我很喜歡大海喔。」

朝著陪伴在側的男人燦爛一笑,他如此宣言。

「看的出來你很開心。」

對於里維淡然的反應,艾連露出不易察覺的一絲苦笑,娓娓說出緣由。

「我從小就很嚮往大海,九歲那年暑假父母親曾經帶我去過海邊踏浪玩水,那時候我可高興極了,之後每年都吵著要爸爸帶我去看海,而媽媽總是會準備豐盛的便當給我們帶在路上吃,那是我最喜歡的時光。但是爸爸媽媽都不在了以後我已有十多年沒有踏足海邊了,留學期間也不曾和誰一起去看海,久違的大海勾起許多回憶呢。」

「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喜歡大海?」

他望著這片廣闊無邊的鹽水水域,不明白覆蓋了大半星球的海水為何這麼吸引艾連。

「很久以前,我和一個人做了約定要一起去看海,為了實現這個約定,做出了很多犧牲和抉擇,但是最後……」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語面向大海的男人,扯開一個與平時無異的笑容,「還好最後實現了呢,終於實現了……和里維兵長一起看海的夢想。」

刻意降低最後那句話的音量,那句話是說給他自己聽的,小小聲的說即可。這一個月多的近身觀察下來,艾連知道對方沒有前世的記憶,那麼保持現況就好,把過往的痛苦當作已經結束的一場夢境,把悲傷與疼痛留在那裡,好好珍惜眼前活著的人。

「喂、艾連……

「先不說這些了,我口有點渴,要不要去買點飲料來喝?」

里維正要發話就被艾連打斷,後者率先朝著開設在沙灘旁的店家走去,背對站在淺灘旁任由海風吹拂的里維,頭也不回的逐步遠去。艾連邊走邊偷偷的拭去眼角溢出的淚水,深怕被發現他的異常,若是對方問起他也打算說是被風沙迷了眼。

究竟是感動的淚水,抑或是感傷的眼淚,他分不清楚。

兩人各自買了一瓶當地著名店家的現做芒果冰沙,在沙灘旁的大王椰子樹下尋了空間席地而坐,就著吸管喝起清涼的新鮮芒果冰沙。方才被太陽曬得有些熱的腦袋頓時舒緩下來。

「可以陪我一起等夕陽嗎?在明天離開這裡之前,我想看一看日落的景色。啊、如果里維前輩想先回酒店休息也沒關係,我會在晚餐之前回去,到時候在大廳會合。」

「我留下來,要回去就一起回去,不要分開行動。」

他隱約察覺艾連的古怪,撇開見外的語氣不談,若是放著艾連單獨在海邊不管,恐怕他坐在這裡看一整天海都不會覺得膩。

「嗯、這樣也好。」

眨了眨燦金色的眼,他朝著身旁的男人一笑。

「我今天很開心呢,能夠和里維前輩一起在沙灘散步,一起看這片美麗的海洋。以前還是高中生的時候我就很嚮往到世界各地旅行的生活,長大之後到國外留學更是確定了目標,我想要用我的雙腳踏遍世界的各個角落,用我的雙眼去看去記錄這個世界的美好。兩年之後執行長的任務告一段落我就會向Erwin Uncle請辭,也許去找旅遊打工的機會,不會局限自己視野在狹小的一處地方。這件事情我曾經和他提起過,他很支持我的想法,能夠得到肯定真的是太好了。」

一邊喝著芒果冰沙,艾連抱著膝蓋一邊敘說自己的夢想與抱負,他望向波光燦爛千變萬化的海平面,平靜的對里維吐露自己的心事。

靜靜聽著艾連自白的這一番宣言,里維的心彷如同時被千萬根銀針扎中,一瞬間又麻又癢夾雜一絲絲的痛楚。到底是習慣了和艾連一起搭檔的生活,還是不能沒有艾連陪伴在身邊,是慣性還是愛情,他一時之間竟無法確認自己的真實想法。

遠端的太陽逐漸在他們面前無聲無息的下沉,他突然想起那個很安靜的夢境,恍惚之間把眼前艾連的側臉和某個少年的身影重疊,在他眼前的不是在公司裡受到許多矚目與愛慕眼光的年輕執行長,也不是與他搭檔的上司。脫去了那層外殼,只是單純的、名為艾連的青年人。

他怎麼會沒有發現,這個闖入他的生命中、照亮了他的世界,有著一雙燦金色眼眸的青年,是他值得疼愛的伊人、必須守護的美好。他怎麼能夠放開手,怎麼可以呢?

「未來的事情誰都無法提前知道結局,你只要做出不會後悔的選擇就好。」

良久,里維回應了艾連的發言,他聞言沉默,只是專注的看著下沉的夕陽,嘴角揚起角度微微一笑。他知道的,里維的話語不是長輩在說教一般的高人一等,而是站在背後支持他那樣的令人感到安心。

「里維前輩,我喜歡你,比起喜歡大海更加喜歡你。」

夕陽接觸到海平面的時分,艾連的一句話就打破他之前小心翼翼維持的平衡。他平靜的語氣就像是在述說今天天氣好晴朗的自然不矯作。

真的是太狡猾了,先說未來準備離開的計畫,再出奇不意的告白,把他搞得暈頭轉向,豈不是落入了無法脫離的圈套當中。

不、也許他是心甘情願的陷入其中。

他突然有一股很強烈的慾念……好想親吻眼前的青年,在他說再見之前,封住他的嘴。

「吶、艾連。」

而里維也確實付諸行動,他挪動姿勢更靠近一些,見到艾連轉過頭面對自己之時,不由分說捧起他的雙頰,直到碰到那雙比想像中柔軟的唇瓣,無法克制的情感已然崩解。里維側頭親吻艾連些微乾燥的唇瓣,舔拭他的雙唇細細描繪弧度,舌頭探入他的口腔給予纏綿悱惻的親吻,掠奪他的一切勾起他的回應。

艾連的手主動伸過來攬住里維的腰際,扣住他拉向自己,被夕陽染紅的兩人頓時難分難捨。

一個吻就讓他們之間的平衡失控。

「告白的時候,眼睛要看著對方才是尊重啊,艾連唷。」


他嘴角微勾,這一次不管說什麼都不會放開手,就算艾連要走到天涯海角,他都會緊緊跟隨。


TBC

※終於KISS了,寫的我好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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